澳洲 塔斯玛尼亚自驾游三日记

发布时间:2015-08-25 22:23:18

08年在澳洲旅游期间,我曾指着澳洲地图问过一位移民朋友,这个大岛是什么地方?这位朋友告诉我这个岛叫塔斯玛尼亚,是澳洲的一个州(省)。还说你可别上小看这个岛,它的面积可是相当于中国的台湾和海南岛加起来那么大……。

我听后不禁吃了一惊,随即对这个澳洲最南端的海岛不觉有了几分兴趣。
既然有心,那次在澳洲就留心问过一些人,遗憾的是就连导游这样的专业人士,对塔斯玛尼亚的风土人情也说不上来个一二三,而且很多也都是道听途一说。

这些关于塔斯玛尼亚的传说,归结起来不外乎有几条:

一是说那里是澳洲最南端的海岛,它不但是澳洲最小的一个州(省),同时也是人类世界距南极最近的地方之一(除澳洲之外,还有新西兰和南美洲的阿根廷)。

二是说那里曾是世界上最血腥残暴的地方,殖民政府当年曾经签署过法令,要求英国移民们可任意将当地的土著作为大型动物击毙。

三是说那里风光特别秀丽,一大半的面积都是国家森林公园,到处都是密不透风的原始森林,里面甚至还有大型史前动物。

四是说那里人迹罕至,几乎与世隔绝,据说95[%]以上的澳州人都没去过塔斯玛尼亚,很多地方都还是毛利人的原始社会。听到这些,塔斯玛尼亚在我心中就越发神秘起来。


今年9月末,机会来了。我和妻子收到澳洲南十字星大学通知,学校希望我们作为家长赴澳参加女儿的毕业典礼。

我说服了妻子,决定毕业典礼后,全家赴塔斯玛尼亚一游,然后再去新西兰一游。由于女儿己决定毕业后回国工作,说不定这也是我们今生最后一次大洋洲之行了。
考虑到塔斯玛尼亚的荒凉,兼之有穿行众多的原始森林与毛利人原始社会之险恶,我们决定在网上租一辆四驱越野车,并专门去买了两个GPS,输入了澳洲和新西兰的地图(只有英文版)。

为什么会准备两个GPS,按妻子的说法,塔斯玛尼亚荒芜人烟,万一途中GPS突然故障,我们在原始森林中岂不险入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悲惨境地?

除此之外,如果不是考虑到刀具不能上飞机,我还真想带上一把匕首防身,天知道是否会遭遇上什么野兽或毛利人的攻击?

总之,一想到这次在异国它乡自驾游,而且还是不同于我国右行制的交通规则下的右侧方向盘驾驶,同时还是在原始森林的崇山峻林中穿行,心里不禁也有了几分激动。


本着不打无准备之仗的原则,此次赴澳前,我破天荒地在网上作了一些功课,查了一些资料,针对原先收集的情报与传说,有如下收获:

一是塔斯玛尼亚是澳大利亚唯一的岛州,面积为6.8万平方公里,确实相当于台湾(3.6万平方公里)与海南岛(3.4万平方公里)之和,但人口密度却相差悬殊,塔斯玛尼亚人口不足50万,台湾1900万,海南岛750万。换言之,塔斯玛尼亚平均每平方公里只有区区7个人,与我国一些沿海省份每平方公里2至3000人的人口密度相比,真可谓不毛之地。

二是全岛40[%]地区为森林覆盖地区,有几十个国家森林公园,但没有大型动物。事实上,澳大利亚和新西兰都没有什么猛兽,如果一定要算的话,大概牧羊狗是最凶猛的动物吧。

三是塔斯玛尼亚原土著为黑色人种,并非黄种人的毛利人,而且这些黑人土著确实在上世纪初就已被英国移民灭绝,想想今天西方国家肆意攻击中国的人权问题,真是从心底觉得可笑。至于后来是否有毛利人迁移或今天是否还存在毛利人原始社会之说,我查了中外网站倒未有什么发现,只好留下疑惑去当地考查吧。

四是最让人高兴的是从网上得之,持中国驾驶证可在澳洲合法租车而不必办什么国际驾驶证,同时网上还告之,为应付警察路检,中国驾驶证应译成英文并公证。
我想,现在拿驾驶证去公证,显然时间来不及了,反正澳洲交警也没来过中国的公证处办过公证文件,更不知道中国公证处的章是方的还是圆的,俺就糊弄一下洋鬼子吧。我如实将驾证译成了英文,然后翻出了一枚十年前就作废了公司的业务章,照直盖了下去,心想这不能算假冒伪劣产品吧,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后来的事实证明,无论在澳洲还是新西兰,这份东西始终也未用上,因为地广人稀,别说是交警,就是见着个人都难。好不容易见到一个人,从心眼里感到亲热。难怪在国内时碰上老外,这些老外不管是在电梯里还是在厕所里都上赶着打招呼问好,敢情是他们从小看见个人类都不容易,到了中国也旧习难改吧。


在中国时,根据在“Google地图”上的测量,我拟订了一个“塔斯玛尼亚三日自驾游行程表”,放弃了东海岸,因为08年在澳洲旅行时,自大堡礁(凯恩斯)到布里斯班,从里斯莫尔到悉尼,再到墨尔本,都是沿澳洲本土的东海岸旅行,想来塔斯玛尼亚的东海岸也没什么不同吧。
这次三天四夜自驾游行程,计划是从悉尼飞往塔斯玛尼亚首府霍巴持,在机场取车后开往网上己订的旅馆住宿。第一天至最南端的阿瑟港,再沿西部公路经圣克莱湖进克莱德尔山(当地人的圣山,俗称摇篮山)住宿。第二天再经中部重镇德洛兰市,沿巴斯公路到东北部名城郎塞斯顿住宿。第三天前往最北边的历史名镇乔治镇,最后到达北部港口城市德文波特,在港口交车并登游轮,航行一夜返回墨尔本。全程3天,地图测量行程约900公里。

事后证明,Google地图的测绘精度还是不错的,自驾游结束时汽车上的路码表行程为990公里,只相差90公里,其中还包括了第二天在克莱德尔山区傍晚迷路找住宿点多跑的48公里。


第一夜:霍巴特风雨夜(2010.9.20)
出国前在网上订的租车公司为Hertz公司,这是一家在澳洲排名前3位的大型租车公司,不但价格适中(四驱2000cc排量RAV4越野车,3天租金350澳币且不限里程),而且网点众多,能够满足我们这种异地交车,即在塔斯玛尼亚南部租车,北部交车的要求。而且是下飞机就取车,上船港口交车,实在是便利。
这里随便提一句,国外租车的天数很重要,价格随天数而定,天数越多,价格越低。此外,价格与汽车排量大小直接相关,排量愈小则价格愈低,例如在新西兰的Hertz公司,我还发现有一款排量1300cc的轿车,每天租金的租金仅19新元,换算成人民币只有100元。
我们告之Hertz公司的飞机到达霍巴持(Hobart)时间为晚上9:30分,结果飞机晚点了,晚上10:30才到,可见飞机晚点也并非中国民航的专利。
由于是澳洲的国内航班,省去了海关检验一大堆麻烦,但取行李还是耽误了一些时间。
我知道老外是很守时的,现在比我们原定时间耽误了近2小.时,又恰逢深夜,不知机场租车公司是否还会有人等我们。如果没人,我们只好坐出租去旅馆,而旅馆也是在网上定的,因图便宜与有车自驾两个原因,旅馆订在市郊,想到国外的出租车费的恐怖,妻子边走边唠叨:完了,完了,今天打的要巨亏了……。


当我们怀着一颗忐忑的心情找到了设在机场大厅的Hertz柜台时,谢天谢地,真还有个西装秃顶的男人正彬彬有理地向我们微笑着,我顿时心就踏实了。听了他的解释,才知道他己在此等了近3小时了,而且等的就只有我们这一家人。望着这张满面笑容的脸,心里竟有几分感动:老外中间也有将“为人民服务”学得好的人啊!
这时,租车老外遗憾地告诉我,我订的RAV4越野车今天没有了,给我准备的是尼桑越野车,规格仍是四驱2000cc排量且租金不变。我觉得两款车都差不多就同意了,后来才发现这款车真是省油,一路跑下来,平均百公里油耗都没超过8公升,简直赚大发了,要知道这是四驱越野而且2/3时间是在山区的原始森林中行驶。
由于是生平第一次租车,而且还是在外国租车,我询问的就格外详细。这时我才明白,澳洲的租车分三种保险情况,一是顾客只付租车费而不付保险费,一旦有事即全赔。二是顾客只付部分保险费,一旦有事即半赔。三是顾客付全保险费,一旦有事即什么责任都不负。如果事故大了,租车公司还保证在4至6小时内另送同等规格的车来,顾客只需驾车开走,其余所有擦屁股的事均由租车公司负责。
事关重大,我同妻子商量了半天,最后还是中国人平安是福的理念占了上峰,结果多付出了约1/3的租车款买了全险。这样由350澳币(3天)变成了560澳币,折算下来,平均每天仅租车费就超过了人民币1000元,说实话,还是有几分肉疼。
后来才知道,这个保险买得值,两天后,车行昆斯敦山区时,对面来车弹起的碎石将我车前挡风玻璃打了个洞,结果在德文波特港口交车时,我结结巴巴地用英语向那位女验车员解释了半天,人家最后仅是干脆地说了两个字母:OK!我就过关了。所以,“吃小亏占大便宜”这句话还是世界通用的。
办租车手续很简单,登记了护照号码,复印了驾驶证,刷了信用卡(不是实刷,只是预付款,交车时才兑现),就算完了。这时我的心才算真正安定了,说明中国驾证租车没问题。

后来,只是刷卡时出了点小麻烦,我带的工行、平安行等2张信用卡只有银联标志而无VISA标志国外不通用,幸好翻出了招行信用卡有VISA标志,这才了帐。否则光靠身上的澳币现金,下一站新西兰的自驾游肯定是泡汤了。后来回国才知道,其实工行、平安行都有带无VISA标志的双币卡,只不过我不知道没申请罢了。

这里提醒一句,出国的信用卡一定要办有VISA标志的双币卡,那种提着一口袋外币现金出国的,既不方便又不安全,不但是土老帽,而且还属于国际土老帽。
办完手续,秃顶老外就带着我们去取车,这是一辆约八成新的白色尼桑越野车,里程表显示才2万公里,清一水的黑色内饰,车里车外洗得干干净净,让人一见就舒心。我发动了车,发动机运转平稳,灯光正常,油表显示加满了油,备胎及千斤顶齐全,一切OK!
秃顶老外耐心等在一旁,微笑着看我在那里煞有介事地折腾,一直看到我对他举手作了个OK姿势,这才绅士地说了一堆祝福的话,告别走开了。我钻进车里,从车窗里看着他开始是走步,几步过后即变成小跑,然后一头扎进他停在一边的小车里,一溜烟地开走了。我开始还觉好笑,然后就觉得感动,一种真正的感动涌了上来,确实难以言表……。


夜深了,路上几乎没有灯,也没车更没行人。一家三口赶快架好了GPS,开始输入地址,这时才发现出了大麻烦,这套GPS英文程序居然要求依次先输入城市名、街道名、门牌号、才能输入旅馆名称,否则就罢工。

结果我们只好又打开行李,找到了网上订购的旅店资料,发现上面什么都有,就是没有门牌号。无奈只好在街道名后乱输入了个门牌号,心想反正在一条街上,怎么也能找到吧。后来才知道我们犯了一个极大地错误。
第一次开右方问盘的车走左行制的路,十分不适应。虽然心里明白,只要做到一切与国内开车相反就行了,但实际上则远不是那么回事,尤其遇上拐弯转向,总是想开转向灯结果打开了雨刮器,明明澳洲右转弯是拐大弯,结果一闪神就拐了小弯上了逆车道,好在是深夜路上无车,但妻子和女儿紧张的不行,我两只耳朵每一边都有300只鸭子不停地叫,我都快疯掉了。

最后干脆一脚刹了车吼道:叫什么叫,谁有本事谁来开!这下耳朵才清近下来。本来也是,深夜时分,这公路上安静地连鬼都见不着—个,我就是想肇事也没对象啊。
糊里糊涂地开了约10钟后,基本上适应了,这时才想起悉尼朋友的两句忠告,在澳洲开车最重要两件事,一是转右要转大弯,就像在国内转左弯一样。二是进入环岛前只盯住右边是否来车,左边来车不必管,他肯定让你。因为对他而言,你就是右边来车。
就这样,GPS地图上显示的从机场到霍巴特市区的20公里,我们足足开了40分钟才到。霍巴特是一座海滨城市,由于南半球季节与我国相反,此时正是初春时节,今晚又值风雨交加,寒冷无比。

这时GPS提醒我们:目的地到了。我们停了车都傻了,天啊!这明明是在旷野的公路上,哪是什么市区街道啊!可路边的指示牌上确实标注的街名就是我们旅店所在的街名,一个字母也没错啊!
我们一边咀咒着这霍巴特的破天气,人下了车差点被迎面袭来的寒风弊住了气,路边只有零零散散几幢房子,还是全黑着灯。心想这连个问路的人都找不着,这下可惨了。难怪GPS上对这条街名只提供了十几个门牌号,敢情这条公路就是所谓的街,这街上只有十几间房?
无奈,只好开车找人问路,运气不错,开了不远,路边一家咖啡馆里涌出了一群人,一听是外国人问路,十分热情,七嘴八舌,最后听清楚了,地址没错,向前转左弯就是。
听说前面转弯就是,心里一下轻松了,道了谢,上了车,一家三口又嘻嘻哈哈起来。
想来是这澳洲地大物博,当地人对距离的认识同我们不一样吧。我们又向前开了一会,大约超过了五公里,才找到了一个向左的弯道,心里又嘀咕起来,这些澳洲佬该不会同中国山里的老农民一样,说一会就到,结果要走半天才会到吧。
心里还没嘀咕完,突然女儿叫了起来:到了!前面就是“Claremont Hotel Motel”。我—抬头,果不其然,前面旅店的霓虹灯正闪着光呢。
停了车,进了门,也设国内住店登记那么多的罗嗦事,出示了从网上下载的订房单,老板连我们护照都没看,就带我们打开了房门,叮嘱明天有免费早餐就告别了。
虽是汽车旅馆,但早己开了空调,房内十分温暖,还有厨具锅碗让客人自理。赶快煮了一锅热气腾腾的方便面,吃起来香极了。饭后赶快洗了个热水澡,舒服极了。钻进被窝立刻就入睡了,只是快睡着时脑海里浮出了一点疑问:怎么老外的床垫和枕头都特别软呢?……
第一天:从阿瑟港到圣克莱尔湖(2010.9.21)
清晨,闹铃响了,可被窝实在太暖和了,真想一直睡下去,一直睡到共产主义来到澳洲为止。可一想到今天还要若干景点在向我们招手,尤其是我这个家庭驾驶员,按计划还有350公里的路要赶,还要从南到西穿越3个国家森林地区,一想到这些,啥也不说了,起床吧!
—打开门,一股清新的冷空气扑面而来,令人精神一振,似乎旅馆房顶上飘扬的米字旗也顺眼很多,真想对着旷野大叫一声:塔斯玛尼亚!还有霍巴特!我来了!
餐厅里客人不多,虽是免费早餐,倒也丰富,依旧是那些冒着三分西红柿味,五分牛奶味兼二分牛羊颤味的食物。大块的炸鸡、烤牛肉,冷牛奶,热咖啡,营养丰富,入口难吃。转念倒是好笑,大概这世界上恐怕只有中国人的嘴是最刁的吧。看看邻桌上的那个胖女人,喝起冷牛奶来就像喝开水一般,一眨眠功夫,一大罐牛奶就没了。
交了钥匙,人家也没查房一说,倒也干脆。既如此,咱就上路了。
早上的目的地是96公里外的亚瑟港Port Arthur),据说那里是塔斯玛尼亚第一届首府所在地,而亚瑟港则是根据第一任行政长官的姓名而命名。
驱车过了大桥,上了山头回头可望见霍巴特市的全貌,说实话很失望。放眼望去,霍巴特市一面朝海,南太平洋蔚蓝而浩瀚,的确壮丽无比。城市三面环山,全市几乎都是那种在澳洲大陆见惯了的单层平房住宅,零零散散,遍布在几座大山丘上,怎么形容它呢?往好的说,叫星落棋布,往不好的讲,就如同打翻了的垃圾桶,五颜六色的垃圾撒得到处都是。罪过啊罪过,这一番大逆不道的言论立刻遭到了妻子女儿的一致攻击,我只好闭上嘴,专心开车。
与澳洲大陆不同,塔斯玛尼亚的发现与库克船长无关,而是荷兰航海家塔斯曼在17世纪中叶发现的,因此澳洲与新西兰之间的海峡称为塔斯曼海,而我现在驱车所在的半岛称为塔斯曼半岛。这时我想起了悉尼朋友的介绍,库克船长虽然为澳洲送来的移民都是罪犯,但他本人很善良,约束了这些移民,因此澳洲大陆的毛利土著被屠杀的不多。而荷兰人塔斯曼却很残暴,他带来的移民将塔斯玛尼亚的黑种土著人杀得一个不剩……。
尽管我学的是工科且不善于研究西方史,也从未接触过澳洲史,但我本能地认为悉尼朋友的这番话是有失偏颇的。如果真是那样,2004年悉尼奥运前夕,何来澳洲白人政府为他们先人向原住民请罪,请求毛利民族原谅二百年前英国移民屠杀土著的原罪?同理,据我查阅的资料显示,塔斯玛尼亚的黑种原住民是在19世纪才被灭绝的。换言之,是在荷兰人阿培尔•塔斯曼发现塔斯玛尼亚200年后的近代才被杀光的,那时相当于中国的鸦片战争时期,塔斯玛尼亚的移民也早就由荷兰人换成了英国人。
事实上,所谓西方文明民族屠杀当地土著根本不应以杀人多少来衡量是否仁慈或残暴。此类暴行应与所谓殖民互为因果,即当年西方帝国主义国家拥有了多少殖民地就意味着屠杀了多少原士著民族。比如英国移民在北美屠杀印地安族人,西班牙移民在南美屠杀马雅族人,荷兰人在台湾屠杀高山族人……,应该说,欧洲的复兴事实上是建立在掠夺和屠杀亚洲、非洲及美洲原住民基础之上的,所谓西方文明史其实就是一部血腥的历史。当年英国殖民地最多,号称日不落帝国,实际上也就变相说明了它当年屠杀掠夺即世界之冠。
我一边驾车一边远眺着四周美丽的风景,心里却在浮想连篇,追溯着历史,并竭力将这些历史的画面同眼前的一幅幅如同油画般的风物连接起来。是啊!一切都过去了,历史将一切都冲刷或掩埋起来了。眼前只有这碧绿色的漫坡,蔚兰色的天空,清沏见底的一个接一个的海湾。算了,啥也不想了,也许但凡人间被标上“原罪”标笺的东西,其实都是无法被追究的东西,想它何用!
很有意思,塔斯曼半岛上的公路几乎都是沿海而建的,除了偶尔穿过一些小面积的原始森林之外,我们大部分都在海岸线上行驶,看见一大片一大片的空旷沙滩,妻子和女儿不时地会发出一声声尖叫和感叹:哇!太美了!……。
是啊!确实太美了,我打趣地说,如果中国也像塔斯玛尼亚一样,每平方公里只有7个人的话,我敢保证会比这里更美。但是,尊敬的女士们,你们要考虑请楚,真要做到这一点,从概率学的观点出发,我敢肯定我们一家三口都没几率来到这个世界上,既如此,你们愿意吗?
顿时,耳边的300只鸭子消失了,过了好一会,女儿才小声说:算了,还是保持原样吧。话音刚落,三个人都哈哈地大笑起来。
终于看见亚瑟港的路标了,可眼前却是一处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三岔路口了,路边还有一座挂着“亚瑟港游客信息中心”的房子,进去一看,一个小柜台,还有一位工作人员。这是一位十分漂亮的澳洲小姑娘,年方二十,金发碧眼,身材性感姣好,笑容可掬,如果换成是一位广东小伙子,一定会惊呼:好靓啊!
小姑娘虽然美丽,给我们带来的却是坏消息。我们晚到了半小时,亚瑟港的海上观光游艇己开走了,而且由于是旅游谈季的关系,全天仅此一班。望着墙上的各种盎惑人心的海上观光照片,妻子懊丧极了,但又无处可泄怨。原因很简单,如果不是她多次要求停车拍照,而且大言不惭地自称拍的是“作品”,我们早就到了。我不禁笑道:看看!我们拍“作品”的同志,是不是又捡了芝麻丢了西瓜。这一说不打紧,妻子女儿的脸色都气青了。见势不妙,我只好躲开了。
赶掉了观光游船,我们只好退而求其次,那就参观亚瑟港吧。在金发美女的指点下,我们驱车进入树林约100米即到了一座阶梯式的停车场。前面一个小海湾即著名的亚瑟港,这么个袖珍海湾就是亚瑟港?简直让人不能相信,望见海湾边的半山上有几段断壁残垣,看指示牌介绍就是200年前的亚瑟港衙门和监狱遗址。而且抵近50米观看还要收门票,买了门票才可以抵近参观并有讲解员解说,居然门票还要50澳币一张。太让人抓狂了!
我对妻子说,为了近看这几段不足200年的破墙,我们三人要花600元人民币,太不值了。照这样类推,近看2000年前的长城或兵马俑,应该卖老外们6000元的门票才合适。三人立场坚定地迅速达成了一致意见,这破现艺不近看也罢,反正己经远观了。
开车离开毕竟心里不平,三人合计下来作出了决定,亚瑟港地处塔斯曼半岛2/3处,我们干脆驱车到半岛顶端去。
白色的尼桑4驱越野车奔驰在塔斯曼半岛的绿色丘陵公路上,这里不见行人,车辆极少,几乎处于有路无车的状态。路虽不宽,仅为双向单车道但都是沥青铺装路面,而且不时还有些弯道,在这样的林间或海滨道路上驾军,感觉特别惬意。
终于到了半岛的尽头,透过海湾看到了一大片墨绿色与黛蓝相间的大海,如果我的方位判断的不错,眼前的海洋己非东面的塔斯曼海,而是澳洲最南面的南太平洋了。换言之,我们现在正与地球的南极隔海相望……。
此时,我们置身于海湾边的山丘上,这是一个大型的三文鱼养殖基地。远远望去,海湾里的三文鱼养殖场如同科幻电影中的太空基地一样,一个比3至4个足球场还要巨大的橡胶圈漂浮在海面上,上面搭建着透明的穹顶。
这时,从山丘营地里走来了一位身着工作服,穿着长雨胶靴的高个青年,走近一看觉得这外国小伙子英俊极了,健康挺拔、五官端正、褐色短发。连我这个从不八卦的人都在想,这小伙子同才在亚瑟港见到的那位金发美女,可真是一对绝配啊!也难怪,到澳洲这些天见到的大都是些大胖子,猛地见到一对壁人,难免心里不来个“速配”。
小伙子一听我们是中国游客,言语之中便透着客气,一问才知道,这大橡皮圈下吊坠着巨大的围网,成千上万条的三文鱼就养殖在这围网之中。
望着这巨大的养殖圈,想起居家处前面的深圳湾里漂浮着的一排排网箱,不禁十分感叹,同是海面养殖业,中国与澳洲的养殖规模相去甚远,别的不论,光是这气派就差远了。
返程途中在索雷尔(Sorell)的一家路边俱乐部吃了中午饭,大概是受到三文鱼养殖基地的诱惑,在这里妻子给我们每人点了一份海鲜大餐。等服务小姐端上来才知道,所谓海鲜大餐就是将上好的三文鱼块裹上面粉再油炸,再配上些油炸暑条而已。望着这除了油炸还是油炸的食物,一家三口不禁愕然:这就是澳洲的海鲜大餐?
吃完午饭,我们继续驾车上路。这时的GPS居然造反了,根本不按原定计划路线沿国道前进,而是自作主张,将我们带进了—条不知名的乡村公路,当我们驾车来到拉芒得古镇(Richmond),我才反应过来是GPS所谓的优选最近路线功能在作怪,让我们没从霍巴特市中心穿出,而是绕到了霍巴特山背后。
无奈,我只好自我安慰说:难得到澳洲农村一游,既来之则安之吧。
驱车行驶在塔斯玛尼亚中南部腹地的原野上,四周都是大片漫坡形的草场,一群群白色的绵羊、奶牛点缀其间,绿色的草地伴着蔚蓝色的天空,让人觉得心旷神怡。
其实要说这是澳洲农村风景真还抬举了澳洲佬,因为我今天己驱车近200公里了,其还没见着一片庄稼地,所见之处,无一不是牧场草滩。所以客观地讲,将澳洲划为西方发达国家真是有点欺世盗名,甚至划为农业国都名不符实,准确地讲,澳洲只是一个同蒙古一样的畜牧业国家。二者所不同的是澳洲除了畜牧业主体之外,还有丰富的矿业资源而已。
进入西部莱尔公路不久后,我们开始爬山并进入塔斯玛尼亚西部的国家森林公园地界。这里的景色又与中南部腹地的平原风光截然不同,大片的原始森林遮天蔽日而来,气温仿佛骤然降低了很多,公路在森林中变成了一条狭窄的甬道。
路上见不到人迹车踪,不时可看见被车轮压死的野生小动物横尸路面,这一景可是在国内公路上很难见到的。由于生态环境恶劣,在国内公路周围几乎很难见到什么野生动物了,路边的鸡鸭类家禽倒是不少,可那些家禽早已修炼的比人还要精,别说是让它们横尸路面了,就是想碾压下一根鸡毛都不是易事。
澳洲的原始森林很有意思,几乎棵棵树木都长得极不成材,很难看见一棵笔直向上的树,每棵树都会从地上长出几根树出来,而且都长的弯弯扭扭的,在傍晚夕照之下,显得是那样张牙舞爪,呲牙裂嘴,让人真像是来到了西方“魔戒世界”一样。
偶尔,路边会出现一片人工砍伐出的地域,几百年的巨大树根乱堆在地面上,一簇簇狗尾巴草竟长得有一米多高,而且每一簇都有一个平方米大小。一眼望去,黑士地上有成百上千簇黄黄的狗尾巴草在黄昏的山风中摇曳,四周又是那么寂静诡秘,看了真让人有一种毛骨耸然的感觉……。
天快黑了,密密的原始森林仿佛无边无际,狭长的林间公路也仿佛是一直在向前伸延到不了头。大概是想着在这方圆几百公里的森林中就只有我们这一辆车一家人的原故,女儿突然俏悄地说了一句:爸!我们怎么好象是永远出不去了?话音未落,妻子也俏悄地接上了一句:我怎么又有夏天在十万大山里开车的感觉,怎么也开不出去似的。是不是澳洲的公里比国内的公里长啊?我听了不禁哈哈大笑:那是你们被吓的,人在恐惧时自然会觉得时间慢,难道没听说吗?澳洲连猛兽都没有,最大的野生动物就是袋鼠。女儿立即接上口:万一森林里有鬼呢?我笑了:真是有鬼的话,那也是你们这些胆小鬼……。结果大家都笑了。
说笑之间,果然就出了森林,来到了一片湖泊边。这时我们才发现,我们己在塔斯玛尼亚的西部高原之上,四周群山起伏,峡谷婉蜒,夕阳正冉冉落下,身边的高原湖泊寂静而安宁,明镜般平铺展开的湖面被半轮夕阳染成了一片金色,近处的山峦倒影在湖面上,而远山则一半己为黛色……。
“多美的景色啊!美丽的让人窒息!”仿佛是鬼使神差一般,突然在我脑海中冒出了这么一句不知在哪里读过的酸溜溜的诗句。
我突然像中了魔似地用乱七八糟的英语狂呼起来:哇!这里太美了?我以中华人民共和国主席代表和大不列颠及北爱尔兰联合王国和其他国土和领地的女王,英联邦的元首,信仰的捍卫者伊丽莎白二世特使的名义,庄严地命名我们脚下的这片湖泊为塔斯马尼亚湖。还郑重地任命和宣告澳大利亚南十字星大学的Master牛、Hunch牛为塔斯马尼亚女王,并赠送这片塔斯马尼亚湖作为她的领地。让我们大家都来欢呼:斯马尼亚女王万岁!上帝保佑斯马尼亚女王,阿门!……。结果话音未落,身边的两位女士早己捧着胆子笑岔了气。
没想到在这湖边一折腾,等我们赶到圣克莱尔湖边旅馆时,早已是一片漆黑了,四周是一片漆黑的森林,耳边除了风声就是湖里的波涛声。很不幸,我们订的圣克莱尔湖庄园(Lake St Clair Ladge)办公室早已锁门下班沓无人迹了。我们一边在寒风中跺着脚,一边咒骂着这极不负责任的旅馆管理员。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这时突然来了一辆给庄园送食品的小货车,司机听了我们的遭遇后,热情地带我们去办公室,他也没钥匙开门,但在门口的信箱里居然掏出了一个白信封,里面有我们的房间钥匙和一封房间位置的指示信。天啊!这世界上居然还有这样白痴的管理员!她竟然也不想一想,作为来自一个异国它乡的旅游者,谁敢去乱翻别人的信箱,谁又会想到信箱里会有这么一个信封,里面装着开门钥匙?
我不禁在心里恶狠狠地骂道:他妈的!真是脑袋被驴踢了!
热情的司机开车带路,我们的车跟在他后面钻进了森林,拐了两个弯才见一片别墅群,乖乖!难怪收了我们400多澳币,网上通知我们只知道是个可住7人的大房间,现在才知道原来住的是别墅,哈哈!差点又喊出:Hunch牛,塔斯马尼亚女王万岁的口号来。
谢了那位善良热情的司机,赶快将车上的行李提进了屋,真的不错哦!楼下是间大客厅,有厨房及全套饮具,餐桌、沙发、冲澡房一应俱全,还有天燃气壁炉,打开火后顿时全屋就温暖起来。二楼是两间卧室,床大的可以打滚,太好了,没想到在这鸟不拉屎的不毛之地,竟还有这等腐败去处,太棒了。
圣克莱尔湖到底是高原冰川湖泊,屋外地上的积雪都还未化。当我们端着热腾腾的方便面,吃着一盘盘刚起锅的香肠炒鸡蛋时,门外突然传来了轻轻地敲门声。
我以为是管理员的良心和责任心大发现,登门道歉来了,忙放下碗起身开了门。开门一看,先是吃了一惊,然后立刻又转惊为喜。
门外的廊灯下,只见地下蹲着一个胖胖的毛茸茸的小动物,看见人居然站了起来,两只小爪抱在怀里,—副憨憨的样子。见我开了门,居然摇摇晃晃地想挤进门来。
我乐坏了,赶快叫妻子女儿来看,这小家伙有点像袋鼠,小脑袋,胖肚子。看样子很憨很苯,一双小黑眼睛盯着你不停地看,好像你是它多年的老朋友似的。
女儿是又爱又怕,急忙扔了一块没煮过的方便面给它,这家伙一点也不客气,两只小爪子捡起来,一屁股就坐在地上,抱着方便面就啃了起来。女儿高兴坏了,一边嚷着:好乖哦!一边对小家伙讲:别急别急!方便面有的是,慢慢吃,别噎着了!……。我和妻子在一边听了这等傻话,自然忍不住哈哈大笑,一边忙着给小家伙拍照留念。
过了半小时,吃完了饭也洗完了碗,我悄悄地打开门,好家伙,原放在地上的一堆方便面被吃了个干净,还在地上拉了一堆像羊粪一样的屎,小家伙居然坐在门边睡起觉来。见我开灯开门,小黑眼睛一眨一眨的,又想挤进门来。我不禁又好气又好笑,就凭你这个不爱卫生的表现,还想进屋睡觉,没门!
第二天早上开了门,小家伙早已没了踪影。后来我根据拍下的照片上网搜索,才知道小家伙的学名叫“负鼠”,而且还有一个极不好听的外号叫“骗子王”。
同时,我还从网上知道了这个小家伙“装死”的绝招:它在即将被擒时,会立即躺倒在地,脸色突然变淡,张开嘴巴,伸出舌头,眼睛紧闭,将长尾巴一直卷在上下颌中间,肚皮鼓得老大,呼吸和心跳中止,身体不停地剧烈抖动,表情十分痛苦的做假死状,这样“死亡”的姿势可以保持几个小时。备感困惑的掠食者通常会放弃,悻悻地离去。负鼠的小命保住了,但也因此得了一个“骗子”的坏名声。
后来,我还时不时地想起在圣克莱尔湖边的那一夜,小木屋别墅门前还堆着厚厚的积雪。我听见有轻轻的敲门声,打开门见到一个毛茸茸的小家伙。小脑袋,胖肚子,看起来又憨又苯,一双小黑眼睛盯着你不停地看,好像你是它多年的老朋友似的……。
是啊!动物界如此,人间也何尝不是如此。有些人貌聪而实苯,而有些人貌憨而实奸……。
第二天:从圣克莱尔湖到克莱德尔圣山(2010.9.22)
天亮了,却又下起了毛毛细雨,身边的湖面上升起了一团团白色的烟雾,远看似云,近看是雾,正顺着一平如镜的湖面,缓缓地向湖边的山峦飘去……。
这就是圣克莱尔湖,澳大利亚最深的湖泊,塔斯玛尼亚传说中的圣湖。原为山谷,因冰川浸蚀而加深,最后演变成为一片冰川湖泊。
圣湖的水清沏见底,探手入水却又有沏骨之寒,到底是冰川湖泊啊!
湖边为森林所围绕,不时可看到巨大的枯树倒置水中,加之雨雾阴天,周天寒彻,此时的天空与山川仿佛都被染成了铁灰色。四周异常安静且空无人迹,万簌俱寂之间,只有一阵阵潮水拍打岸边的涛声,真让人有一种置身于一万年以前的洪荒混沌世界的感觉。
望着这仿佛被人蒙上了一层簿纱的圣湖,迷茫之中,我听见妻子在一旁喃喃的低语:太美了!太静了!太恐怖了!听得我不觉也有几分毛骨耸然的感觉。
我们又开车出发了,今天的目的地很近,只有280多公里,今晚住宿克莱德尔山(Claremont),也就是按英文意译的摇篮山。
其实,克莱德尔山与圣克莱尔湖的直线距离很近,据说,晴天在湖边清晰可见克莱德尔山峰,从地图上看不会超过30公里,实际情况却是典型的“望山跑死马”。由于两者之间并无公路相连接,只能上默奇森公路向西,经昆士顿((Queentown))、雷尼森贝尔(Renison Bell)、罗斯伯里(Rosebery)、塔拉(Tullah)、米德尔塞克斯(Middlesex)绕一个大圈。好在都是在原始森林中穿行,还要途经许多美丽而原始的高原湖泊,风景如画,既养眼又不寂寞,反正跟着GPS地图指示走就行了,倒也省心。
说起地图,这次可有教训了。在中国时曾根据Google地图作了一个详尽的路线指示图,并以地图上塔斯玛尼亚的城镇地名标注作为GPS路线参照点。结果发现一大半的参照点毫无用处,很多地名尽管在地图上是用黑体字标注,这在中国至少是个Big Town,而在这里往往只有一户人家,有的甚至什么都沒有。
这次在澳洲我算开眼了,一句话,地广人稀,别说见人了,就是要见个鬼都倍感困难。在澳洲50万人就是一个州(省),1万人就是一个市,100户人家就是一个大镇(Big Town),10户人家就是一个镇,就可以享受在地图上标注黑体字的待遇了。
进而想之,这世界可真是不平等啊!在中国,一块巴掌大的地方可以圈上成千上万的人,城市居民像蜜蜂一样挤在蜂巢一样的宿舍楼里,大街上人挤得像沙丁鱼罐头,喘口气都难。而农民则只能在人均2分地的士地上精耕细作,苦捱一生。而在澳洲却有大片的肥沃士地荒芜着,一个牧牛牧羊人动辄拥有上千亩土地不算稀罕事。
为什么会这样?想来只是因为不知是谁发明了国家这种社会分割形式,有国家自然就有国界,有国界就可以将人们圈禁起来。所有的民族、甚至人类的不平等都可用国家及国界的名义合法化、公理化,甚至可以变成颠扑不灭的规律,进而上升为理直气壮的真理。
这时,我甚至有点理解当年小日本的心情,守着一块像负鼠屎形状大小的狭小海岛,四面见海,岛上圈着几千万日本人在苦苦挣扎。而海的对面就是一大片肥沃的陆地,这个大陆一马平川,沃野千里,无边无际。而大陆上的人民又老实善良,加之还被孔夫子的仁义之道教育了几千年,个个都是大人君子,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既憨呆又勤劳。所以小日本会起这样的念头:他娘的,既有这样的沃土良民,我不去侵略中国岂非傻子!
我想,现在的澳洲大概也同当年的中国一样,地大物搏,人口稀少,矿产丰富,千里沃野。正所谓:物华天宝,地杰人懒。不光是人懒,甚至连动物都懒,岂不见这里除了牧羊狗跑的稍快一些,其它动物不管是家养的还是野生的,几乎都同澳洲人一样,全是胖子。就连森林中的野生袋鼠、负鼠,都因为没有天敌,个个肥胖的都走不动路,难怪一路上见到的都是被车压死的负鼠尸体。这么肥沃的国家,这样懒憨笨胖的人民,将来不被其它国家吞掉才怪!
啊!打住!打住!我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思想?太可怕了!难道我也有了帝国主义思想萌芽?也想用铁与火、剑与血开路来为中国找出路?确实有些荒唐透顶!
车过昆士顿,总算走了一段险路。这里是一片露天矿山,寸草不生,怪石嶙峋,公路依山而盘旋,一侧则为深渊。由于路边没有了森林的遮蔽,悬崖上行车就显得分外惊险。看着妻子女儿那副害怕担心的样子,我不禁好笑:今年夏天才走过十万大山,广西的天坑绝壁都开过了,那不比这里要惊险十倍。这才过去了几天,怎么就吓成这样?听见我的活,妻子女儿都笑了。
一路看来,不得不承认,上帝确实宠爱澳洲人,我看见路边的岩石不禁感叹道。
路边的岩石就是肉眼也能分辨出是高品位的赤铁矿,这些铁矿石就这么大片大片的堆成了山岭形成了自然的露天矿山,脚下的公路就是在这铁矿山上开凿而成的。
在太阳照射下,这些铁矿石泛着金属光泽,不光是眼前几块岩石,而是整座山都泛着金属的光泽,甚至我们脚下的公路都是用赤铁矿砂铺就的,整条公路都在阳光下闪烁着金属光芒,这太让人震撼了。
要知道在中国,地质勘矿队能找到几米厚的铁矿就很不容易了,而找到的铁矿石能有30[%]的含铁量就被誉为是富铁矿了。而在这里,路边的山石几乎整块全是铁质的,而且肉眼直观可见,难怪澳洲的铁矿石质量为世界之最!
此时此刻,触景生情,我不禁在想,如果这些铁矿山生在中国该多好啊!
也许是上帝在惩罚我的贪念吧,这时对面来了一辆人货车,两车交会瞬间,只听到“铛”的一声,对方车轮弹起的一块小石头,顿时将我的前车窗玻璃打了一个小洞。
由于时发突然,对方又是下山车,等我们反应过来停车下来时,对方车早已不见了踪影。此时恰逢坡道狭窄,掉头不易,我车如掉头去追,估计也很难追上。转念一想,反正我们租车时是买了全险的,车窗玻璃被损也不关我们的事。事实上,后来交车时租车公司也并未因此而为难我们,一声OK就了事了。
想通了其中关节,一家三口又高高兴兴的出发了。我心里也在俏悄地忏悔:阿弥托福!众神见证,我再不敢乱生贪念了,西方上帝,东方如来,澳洲的富铁矿咱不要了,行不行啊?
出了昆斯顿矿区,又一头钻进了原始森林。这时,我才发现似乎有些审美疲劳了,开始对路边的奇形怪树,枯木巨根,甚至对泛着金光的幽湖,流水淙淙的山溪都有些麻木了,车上再也听不到300只鸭子的惊呼了。一时间,全车因失去兴趣而陷入了沉默。
不知何时,我们的车驶出了森林区,开始爬上了莽莽的高原群山。半小时后,我们终于爬上了山顶,我在路边停下了车,招呼大家下车拍照。
待我们下车望去,才发现我们正停车在众山的最高峰上,居高临下,可俯瞰一望无际,连绵起伏的莽莽群山,一眼望去,实在是太壮观了。这里的山岭并不陡峻,而是呈大漫坡式的起伏伸延,我们走过的公路尤如白色的丝练一般,呈Z字形的环绕群山而上。一些大漫坡为大面积的原始森林所覆盖,远远望去如墨绿色的地毯一般。而另一些大漫坡则为大片的草原,而草原上时不时又长着几棵独立树,葱笼郁绿,浑圆如蘑菇一般。
今天天阴,山顶上风很大,望着脚下的浑厚的山川,再远眺众山顶上的积雪,一时之间,颇有几分大漠荒原的味道。
既停车众山之颠,往后就是长长的大下坡了。山野公路无来车,自然是放在空挡上大放羊了。我悄俏滑行到140公里的速度,可谓风驰电掣,好好的爽了一把。
妻子因未订到克莱德尔山国家公园山庄(Cradle Mountain Lodge)的房间而不平,据网上介绍此山庄风景秀丽异常,故她坚持要拐进去看一看,我只好遵命而行。
车向右拐下了公路前行约8公里,驶进了位于克莱德尔山下的国家公园山庄。这里确实美丽,几乎全是渡假别墅,有的傍山而筑,有的邻小湖而居,其间还有原木栈道沿山间小溪在森林中蜿蜒数里之长,漫步于栈道流水之上,穿行于幽深林木之中,耳听林间小鸟吟叫,其间之舒适安逸之心情,实在是难以言表。
出了庄园,妻子女儿又嚷着要购票乘穿梭巴士去看克莱德尔山,据说在庄园展览厅中看了图片,该山如何如何雄峻壮丽,不近睹一面就白来了一趟塔斯马尼亚,云云。双方谈判的最后结果是她们去,我原地静坐守车等她们回来,然后再去找我们己订好的旅馆。
孰不知,她们这一走就去了两个小时,结果差点让全家人露宿在茫茫荒岭中。
2小时后,母女俩兴高采烈地回来了,坐得是山庄最后一班穿梭巴士,此时己是下午6点过,天已快黑了。
急忙上车急驶而去,由于GPS上找不到我们所订房的克莱德尔山庄园(Cradle Mountain Chateau),我们只能按地图上的大致方位向前寻找,一路上妻子直后悔刚才没向穿梭巴士司机问一声这家庄园的具体地址与距离。
这时天己全黑了,我越开越生疑,按地图上标注的最多开4至6公里,这都开了20多公里了,怎么连旅馆的影子都未见着。
最后终于在25公里的一处岔路口见到了一憧房子,同时还见到一块路标。我先去看了路标,一看心都凉了,从这里前行距最近的小镇还有57公里,显然我们要找的旅馆肯定不是在那里。
无奈,只好不顾一切地敲开了那憧房子的门,出来的一位中年男子依旧是那么的热情,向我们热情问候了半天,才弄清楚这一家中国游客是迷路了。
当我们问明白是开过了头,而且还要开回去23公里的时候,我们立刻都石化了。开回去23公里的含意就是说,我们要去的旅馆就在我们下午出发的地方。
这真是他娘的月亮惹的祸!没办法,认命吧!一家人又上车向着下午驶来的地方开回去。好象永远是回程比去程要快,如果成立,这句话也可上升为放之四海而皆准的自驾游真理了。半小时后我们又回到出发的地方,果然在一块不起眼的路标上面,端端正正的写着:Welcome to Cradle Mountain Chateau。这时我们才明白,Cradle Mountain Lodge与Cradle Mountain Chateau两家旅馆是邻居。
此时,天已飘洒着雨雪,一家三口又冷又饿,想着来回白跑了近50公里,还有一路上找不到住宿的担惊受怕,一时之间,可谓百感交集。
拎着行李走了房间,立即倒在了软和温暖的床上,动都不想动。这时,突然女儿大叫了起来:爸!妈!今天是中秋节啊!
我们赶快打开了各自的手机,顿时,一大堆中秋祝福的短信涌了出来,房间里立刻为此起彼伏的短信铃声所淹没